夜幕好似一只大手覆盖着整个世界,无论身处何地抬头所见只有一片漆黑,恍惚着以为自己还在外城那个虽小却温馨的家中。
外城是被遗弃的地方,在丧尸入侵的时候内城的人会奢求它们这群怪物吃饱后放弃入侵,让内城的人们继续生活在歌舞升平的世界里。
而我就出生在外城这个悲哀的地方。
为了生活,每个家庭要么派出一个人到城外寻找精华,跟特使换取必要的生存物资,要么从事低贱的工作谋求一条活路。
只要回忆,想起的都是难堪的记忆。昨天聊得开心的邻居次日被发现暴死家中,听闻是因为感染病毒而被人道毁灭,实质是如何谁也不敢去追究。
那时倚在门边的老头抽着自制的旱烟,摸着我的头说:“要好好读书,将来才会有出息。”
我点点头,但是就像是来自基因深处的操控,会成功的最终成功了,不会成功的不管如何都失败了。无需找借口,只要有结果就足够了。
从数十万人中脱颖而出的我来到了外城,以为人生从此会改变,但是并没有,改变的就如同吸管的中段,最终还是要进入到命运狰狞的巨口之中。
它在**着我的生命。
“没想到你连包扎都会,苏河。”
“要是没有弄疼你的话我就很满意了。”
蹲在地上帮我绑绷带的苏河抬起头朝我一笑,犹如突然绽放开的鲜花一般耀眼得不敢直视。
我移开了目光,看向窗外。
现在回到了旅馆里,如果没有发生意外,苏河已经回到学校宿舍了。但是在刚刚事情出了差错,本应好好躺在地上的手枪突然走火了,子弹射入黑暗之中弹射几下,擦伤了我的大腿。
当时枪声震耳,即便是在热闹的街道上依然传得很远,直接把围观的人以及三个找事的混混都吓跑。
本来会像没发生过一样结束这事件,现在却可能被叫到警局调查。所以我才会觉得一切都是命运在作怪。
只是我自欺而已,不可能像没发生过一样,现在有人想要打我了。
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。
“怎么了,是不是弄疼你了?”
苏河关切地问我。
“没有,对了,你怎么身手这么厉害?”
我转移话题,他今晚的身手看起来至少可以打十个!连枪都能躲开。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他,身手却这么好。
“只是他们的动作太慢了,并不是我厉害。”
苏河羞涩地伸出食指摸摸自己鼻尖,两颊泛起醉人的红晕。
“你是外城哪里人?”
“那个,我是外城连云区的。”
连云区是最靠近出口的一个区,在那里生活的是最最底层的。因为太过靠近外界,所以一些病毒会渗透保护屏障进入城区,体质不好的在那里生活只要一天就会感染成为病毒携带体。
不过也因为这样,在那里长期定居的人不管男女体质都明显好过其它人类。
“你有弟弟妹妹吗?”
“有个妹妹。”
提起家里人的情况,他的表情阴郁了起来。
我识趣地闭嘴了。
这时候他帮我绑好绷带,站起身说:“用不用帮你换身上的绷带?”
“不用了,我觉得身上已经好了。”
“假如没有其它事情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“咦?回去?回哪?回去学校?学校已经关门了。你可以留在这里一起睡,这张床很大。”
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,以我平时的性格我应该只是会提醒他学校关门了。
“什么?!在这里一起睡!”
站在门前背对着我的苏河像是听到了很震惊的事情,忽然挺直了身体,浑身僵硬,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。
“没事的吧,大家都是男人,怕什么。而且床很大,睡三个人都可以。”
“三个人?!”
我看到他的脸仿佛充血了,耳朵变得通红,右手搭在门把上使劲扭着,就是开不了门。
“不是,我是的意思是床很大。”
“很大?!”
他重复了很诡异的两个字后就捂着脸坐到了地上,像少女一样的内八。
我又一次认清了他是什么性格了,原先以为是一个内向的人,后来认为他是一个勤奋刻苦的人,刚刚以为他是一个很讲义气的男子汉,现在知道他还是一个妄想狂。
“假如你没开玩笑的话,你是说,我真的可以留在这里吗?”
就在我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,苏河开口了,他把脸埋在自己大腿之上说话,声音闷闷的。
“可以,当然可以。毕竟这么晚了。”
现在挂在墙上的时钟显示是十一点过两分。
“那我就谢谢你的慷慨。”
他拍拍脸站了起来朝我鞠躬表示感谢,“承蒙照顾。”直起身的时候还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,同手同脚走到桌子前坐在椅子上,拿出了书包里的作业铺开。
真是勤奋,现在还想着写作业,能够常年保持年级前十真的不是运气。
不知道馥敏是怎样的。
看到苏河这么努力,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她,一直都看不见她努力学习的样子,成绩却那么好。
窗外的世界也慢慢安静下来了,偶尔听到有男女争吵的声音,比起外城,这里的安静是和平的。
假如可以我想要让我在乎的人都能够在这里生活。
为什么超能者要被当做异端处置,而不是被当做救世主对待呢?明明我们拥有着普通人无法拥有的力量,我们可以守护这里的和平。
一直以来我都想不明白这种事情,我很想要告诉世界,我愿意为了和平而贡献自己的力量。
啊,不想那么多了,洗澡洗澡!
“哦对了,苏河你不先洗个澡吗?”
“你是说一起洗澡吗?”
“你想哪里去了,我是说你不洗澡没事吗?”
“那个抱歉,我不太习惯在外面洗澡。”
坐在转椅上的苏河不好意思地朝我歉意地笑笑,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。
“既然这样那我先去洗澡。”
我从床上站了起来,感觉大腿处还是有些痛,但是第二天应该就好了,我的身体愈合能力天生就比寻常人要强大,这也是我很少生病的原因,当我从未对此感觉自己幸运。
洗完澡之后浑身舒爽,虽然衣服没有换,主任给的外套本来打算洗洗。但想想现在屋子里还比较凉,套在身上会更好些,假如洗了,明天万一不干的话就麻烦了。
扑到软软的床上,上面是好闻的洗衣粉的味道,我不禁把头埋进被子里深吸一口,舒服啊!
苏河端正地坐在转椅上写作业,我注意桌子上摆着的香水瓶子被他按照高矮顺序摆好了,他的强迫症比我还严重。
闲来无事,我想要更加了解他,于是开口问。
“苏河,你平时喜欢干嘛?”
“假如你问的是无所事事的时候,那基本没有。”
“喔!你是一直在打工?没有停过?”
“嗯,是的,因为家里一堆的事情。”
只要聊到关于家庭的话题,他神情黯淡,完全看不出之前精神饱满的样子,仿佛是寒风中战栗的流浪汉一般可怜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要是你愿意的话,不嫌弃我啰嗦,我想跟你讲讲我的事情。”
他乞求般看着我。
我知道他除了我以外,并没有其他的朋友,其实我也算不上他的朋友,或许是因为我的气质让人容易放心,是个老实人。
“我很愿意听!”
“我的妹妹。但是她从小就得了怪病。”
听他慢慢说,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转着笔。
“小时候我爸想要把她丢掉,是我好不容易才保护下来...”
在连云区的一个破旧的小屋里生活着一家人,在某天妻子生下了可爱的双胞胎,一男一女都长得十分喜人。
但是在两个孩子一岁大的时候,女婴被发现身患怪病,被断定终生只能躺在床上,生活不能自理。
夫妻二人一直在为了她奔走,也花光了家里移居内城的积蓄,但是病情一直不能好转。于是父亲开始自暴自弃,开始迁怒妻子,时常在家里殴打妻子。那年他四岁了。
在四岁的时候他学会了帮妈妈包扎伤口,也学会了怎样挨打的时候让自己伤得更轻。他兴奋地想要教授母亲这个秘诀,母亲宠溺地摸摸他的头,那一年母亲失踪了。那年他六岁了。
父亲堕落得更彻底,每天在酒吧里厮混,家里的生计依靠他一人。因为长得可爱,他能够得到路人小小的帮助,生命得以苟延残喘。
某天家里来了一个检察官,在搜集每一家的残疾人信息,早早听说了这件事的他将妹妹藏起,扮作妹妹跟检察人员交流。
当检察人员走后他在衣柜小格子里将奄奄一息的妹妹抱出来,平放到床上后他趴在床上哭了。那一天他作为妹妹活了两个时辰,那年他十一岁。
“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?”
“想要进研究所,想要救妹妹。”
“加油。”
我只能这样为他鼓劲。
“今晚来找你的人,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,我曾经在魏云成身边见过他们。”
魏云成就是校队的小六哥,平日看起来充满书生气,打球的时候亦是不失风度。像他这样长得帅气,家世显赫的人一直是女生眼中的焦点。
听说是他指使的,我一点不惊讶,或许是因为潜意识对他很反感,像他这样完美的人根本不可能存在。
“嗯。”
“要是可以跟我说,你能说你哪里得罪他了?”
苏河不自觉朝我的方向倾了倾身,一脸关心,倒不如说带有畏惧。
“是他想要找我麻烦而已,我哪都没得罪过他,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。”
苏河嗫嚅了一下,说。
“虽然说出这种话很不负责任,毕竟人是我打的,但是,要是可以的话,能不能....”
苏河在椅子上蜷缩起身子,将下巴靠在膝盖上,侧着脸看我,眼里似乎泪花闪烁。
“不用担心,真要不行我就跑去给他道歉,他就放过我了。总之跟你没有关系。”
“谢谢,真要这样就好。”
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拍拍胸口。
“我好担心他找麻烦,当然我并不是说他找你麻烦就没事,我的意思是,我...”
“我懂,人之常情,要不是你帮忙我现在应该被揍得很惨了,我报答你都来不及。”
“报答?”
他的脸一红,说话结结巴巴了,“报报报答就不用了!”
“对不起,因为我还有我的妹妹要照顾,假如我孤身一人的话,陪你一起赴汤蹈火也可以!”
“这太夸张了吧,不用这样。”
说实话我们并没有多熟悉,但是我没有说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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